里,郑海珠就发现穆枣花有些不对劲,打包行李时,好几次都没听见自己吩咐她做事,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中。
戌亥之交,郑海珠对穆枣花道:“我们早些睡吧,今夜阿亚和那婆子一起服侍依兰珠,明日启程必定困倦,你养足精神,在路上替她。”
穆枣花喏喏答应。
黑暗中,没过多久,她就听见了郑海珠略有些粗重的但平稳均匀的呼吸声。
她已经熟悉了郑姑娘这种倒头就睡的习惯。
郑姑娘只要头一挨枕头,所有的算计就离开了那颗都是窟窿眼的心,这具躯壳就像石子儿投进湖水,沉入梦乡。
穆枣花小心翼翼地从炕上爬起来,扎好棉衣,裹上裘袄,揣好要用的东西,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。
深冬的恶寒扑面而来,几乎要呛得她咳嗽。她拼命忍住,先四下张望,确定远近都没人。
此际的爱新觉罗家族,不过就是部落大小头领的身份,尚未到三步一岗、五步一哨的警卫程度。莽古尔泰这样的贝勒,也不会在天寒地冻的夜晚,还安排侍卫在自家巴掌大的地方巡逻。
莽谷尔泰家,有七八间炕屋,郑海珠临时住的一间,靠着最边上的柴房,从栅栏的缝隙里就可以钻出去。
穆枣花句偻着身子,挤出栅栏。
鼻腔似乎适应了冰凉的空气,头脑越发清明。
穆枣花毫不犹豫地拔腿,径直往百步外的那口“汗王井”疾行而去。
“扔进去,毒死他们!”
穆枣花边走边低声滴咕,很快就靠近井边。
她刚驻足,前方“汗宫大衙门”的殿门忽然吱呀打开了。
穆枣花刹那间浑身僵直。
这个时辰?怎么会!
不是说今夜女真人都把自己关在屋里的吗!….鞑子那个,那个议事的八角亭,分明没有亮光,老酋怎么可能在此际摸黑议事?
穆枣花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。
转身跑已经来不及了,一览无余的场院,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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