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气氛的意味,对杨涟道:「文孺,我听出来了,郑夫人的意思是,那亓诗教,好歹也有人臣本份,忧心百姓冻馁,算是你方才所言的大善。」
「多谢左老爷,」郑海珠欠身致礼,嗓音沉了下去,「「朋党」二字,源自彼此攻讦的意气之语,晚辈就算自认东林友人,对齐楚浙宣,也不愿用「党」这个字。在晚辈眼里,只有实干与空谈之分,只有良臣与庸人之别。况且,人无完人,因派别之争而显露瑕疵,不能据此就认定他是女干邪小人,就要上奏天子,将他赶出朝堂,永不叙用。」
杨涟下意识地想反驳,但也找不出有力的箭失,毕竟他东林派,创立之初,口号的确就是反对空谈和内耗,就是要为国效力、为民牟福的。
郑海珠又将眸中本就未满溢的锋芒之色,敛去几分,恢复了温婉的柔和语调。
「杨老爷,晚辈本是闽海小县生人,好在家兄博览群书,故而晚辈开蒙也不算晚。因缘际会,于颠沛流离间,有些历练,便不揣冒昧,畅所欲言。晚辈对于们派之见尤有微辞,乃因当初在抚顺,亲见辽东军、浙兵和石砫川兵戮力同心,才有抚顺大捷,才能拒鞑虏于关外。故而今日……」
「无妨,天下事天下人议得,我东林事,门外人怎就议不得。」杨涟点点头,闷闷地说了一句。
他到底不是什么量狭之人,又不乏地方为官、接触三教九流的经验,眼前妇人,言语间谈及苍生社稷时的那股正气,他还是很看得出来的。
杨涟于是唤家仆来添了一通茶,才缓缓开腔道:「郑夫人,老夫明白了,你侃侃而谈,不光为了一抒胸襟,更是想劝谏老夫这等在六科廊办差的东林,莫在新君登基之际就高歌勐进,以免旁的臣僚受激抱团,朝局又现各派攻讦之象,若新君不堪其扰,真的拿松江开关、崇明募兵降罪,黄真长和你,仕途和军功商利,一损俱损。」
郑海珠起身福礼,坦荡道:「正是此意,但,又不仅如此。」
「哦?还有何计较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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