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小时过去,我的浮标一动不动。冷风不停的往脖子里钻,全身的鸡皮疙瘩风起云涌,争先恐后地冒出来。
不远处的邓涵宇,背对着我,朦胧的身影像入定的老僧一般。黑暗中,只有烟火早时明时暗。
我心里不时窜起来一股火,妈的!老子有病么?怎么轻易答应邓涵宇这狗日的搞什么夜钓?何况还是在春寒陡峭的夜里。
这个时候鱼会咬钩?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。
但已经开始了,就不能轻言放弃。就好比打仗一样,战火一开,还能说停就停?不分出个胜负来,谁会罢休?
其实我是多么希望邓涵宇先开口言和啊!
可是狗日的邓涵宇似乎胸有成竹,一声不响地枯坐,等待前来咬钩的倒霉的鱼。
李莲两边走动,像不安的耗子一样来回窜,看看我这边,又跑到邓涵宇那边,看一阵说一句:“算啦。鱼都睡了。”
邓涵宇就笑,说:“总有要出来吃夜宵的。”
李莲骂道:“你以为鱼像你一样啊,做个夜猫子,还吃宵夜哦。”
李莲是活跃气氛的分子,有了她,我们枯坐起来没有太多的无趣了。
老残过来看了一会,摇摇头背着手,一言不发走了。
山庄里飘出音乐来,激烈的声音敲打着水面,似乎击起了一圈圈的涟漪。
我半眯着眼,沉静地吸着烟。脚底下已经堆起了一堆烟头。
世界似乎静止了,耳朵里除了音乐声,开始有春虫的鸣叫声。不时有几声老蛙的叫声,给无边的夜色,陡添神秘与静谧。
口袋里的手机疯狂地响起来,打破了安静,吓了我一跳。
掏出来一看,是余味打来的,说自己回来了,问我有什么安排。
我说:“回来了好好休息。”便想挂电话。
余味突然压低声音说:“老板,我在省里看到黄记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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