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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(3 / 6)

正处于“首遇妙人的惊喜”之中,脑子即便不呈浆糊状,也呈胶水状。老黄这样说,是有凭有据的。“凭”是老黄的亲身体验,“据”是静秋的侧面描述。

虽然静秋能把“心里那双眼睛”和“脑子里那双眼睛”所看到的东西一点不漏地记住,但老三就没这个本事,彼时看见了什么,听见了什么,说过什么,做过什么,都不记得了,就记得一个“心口发痛”。

老三的浆糊至少被静秋拿出来敲打过一次:当老三对静秋夸口说他对她一见钟情的时候,静秋考了他一下,问他记得不记得她那天穿的什么衣服。

可怜我们的老三,每次赶考都是洋洋洒洒,挥笔而就,整个一“文曲星”下凡,但这次是真栽了,搜索枯肠也想不起静秋那天穿的什么衣服了,眼看心爱的女孩嘴巴就要撅起来了,我们的老三急中生智,诡辩道:“被你的漂亮照花了眼睛,哪里还有心思看你穿的什么?”

肉麻自然肉麻,但彼时静秋已是“入鲍鱼之肆,久而不闻其臭”了,遂笑逐颜开,放了老三一马。

我们的老三糊归糊,做人的基本技巧还是没糊掉的,还知道跟静秋拉拉家常,也知道心疼静秋,一把接过那个鼻涕拉糊的欢欢,抱在手里,像抱着个宝似的,因为那家伙是静姑姑刚刚抱过的。以老三那时的思维状态,别说只是一个鼻涕拉糊的欢欢,就算是个冒烟的炸药包,只要是静秋抱过的,老三也一定会梦幻般地抱在手里,舍不得放开,把那导火索燃烧的嘶嘶声当作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。

但老三这一梦幻,就把他首遇妙人的许多情节都梦幻掉了,搞得老黄无从写起,只知道他像一个梦游的人,惯性使他做着彼时彼地彼场合应该做的事,但他的心已经“脱离了肉体的枷锁,穿过嘈杂的人群,静静地向着她的心跋涉”。他的眼睛“像被加了锁,锁在她的方向,钥匙已然丢失”。

在大妈堂屋里昏暗的灯光下,隔着整个堂屋,和堂屋里坐着的人,老三注视着坐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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